28歲的張菁看起來仍然是那么的年輕漂亮,絲毫看不出她已經(jīng)是一個孩子的母親。今年3歲的寶寶跟媽媽姓,名字叫做余生。“她是個劫后余生的孩子!睆堓颊f。
余生的父親是張菁在貴州大學(xué)的同學(xué),兩人從大學(xué)開始戀愛,畢業(yè)后張菁分配在貴陽市某銀行,男朋友則分配到某政府機(jī)關(guān)。
1997年,本來已經(jīng)和男朋友談婚論嫁的張菁突然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懷孕了,當(dāng)時男朋友是單位的重點培養(yǎng)對象,如果出現(xiàn)未婚先孕的情況,前途就盡毀了。因此,兩人商量將孩子打掉,但不知是手術(shù)做得不成功還是孩子的生命力極為頑強(qiáng),做完人流之后兩個月,張菁才發(fā)現(xiàn),小生命依然在她體內(nèi)孕育成長,一種與生俱來的母性在她心中油然而生,她覺得自己很對不起肚子里的孩子,決心無論如何要將孩子生下來。當(dāng)她把這個決定告訴男朋友的時候,卻遭到了強(qiáng)烈的反對,男朋友甚至表示如果不打掉孩子就分手,但這一切都沒能動搖張菁的決心,1998年的4月,張菁成了未婚媽媽。提到那段過去,張菁顯得很平靜:“我不怪他,他也是為了自己的前途著想,但我也不后悔,不知怎么搞的,當(dāng)時我就是想把孩子生下來,沒別的什么想法,也完全沒有考慮生下來以后的后果,就想生下來……!
就這樣,男朋友在她最需要的時候離開了,好在媽媽對她還算理解,并沒有逼著她去墮胎,還幫她瞞住了常駐公司四川辦事處的父親。1998年初,張菁辭掉了工作,來到鄉(xiāng)下的外婆家,悄悄地將孩子生了下來。當(dāng)她聽到孩子第一聲響亮的哭泣的時候,她忽然覺得,一切的犧牲都是值得的。她不知道,更多的磨難和苦痛還在后面等待著她。
在貴陽這個還不是十分開放的城市里,做單身媽媽的壓力是張菁以前所想象不到的。在街坊鄰居的眼里,張菁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乖乖女,她走到哪里,都總有人在背后指指點點,說三道四。最令她傷心的是,余生的父親,那個曾經(jīng)和自己相戀數(shù)年的男友除了在余生出生的時候給了她2000元,竟然再沒有來看過她。
外面的流言張菁可以不加理會,但生活的真實她卻必須面對。為了使孩子過得好些,余生剛滿月,她就拖著虛弱的身子,到電腦城去幫人家打工。
1998年的中秋節(jié),張菁的父親從成都回到貴陽,得知張菁未婚產(chǎn)子的事以后,一氣之下把女兒趕出了家門。中秋節(jié)那天,張菁將余生寄養(yǎng)在外婆家,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留給了余生,然后含著淚踏上了南下的火車。她在心里暗暗對自己發(fā)誓,一定要在南方干出個名堂,讓余生能過上好日子。
張菁到深圳的時候,身上只剩下100多元,她顧不上休息一下就直奔人才市場。但在深圳這個人才競爭激烈的地方,她一連幾天都沒能找到一份工作,為了節(jié)約錢,她每天只在中午吃一個盒飯,晚上住在市郊10幾元一晚的私人小旅館。
正當(dāng)她就快山窮水盡的時候,終于有一家公司看中了她,聘請她擔(dān)任文秘,雖然一個月的工資只有1000元,但對于張菁來說,不啻于天上掉下了一個大餡餅,她滿懷希望地走上了新的工作崗位。在公司同事的眼中,張菁是一個怪人,她工作起來就像在玩命,生活十分儉樸。公司中不乏年輕的小伙子像追求貌美如花的張菁,但沒有一個人可以接近她。想到那段日子,張菁至今仍然感慨不已:“其實一切都是環(huán)境所逼,我只有不停的工作才能夠減少一點對孩子的思念,人一停下來總是想家,想余生,那種滋味真的很難過。我每個月要寄600元給余生,剩下的幾百元在深圳除了吃飯什么也干不了!
隨著對深圳的日漸熟悉,張菁開始嘗試找一份適合自己的工作,1999年初,她跳槽到一家電腦公司做軟件開發(fā),月薪一下漲到了4000多元,生活終于向這位命運(yùn)多桀的單身母親敞開了懷抱。1999年4月24日是余生一周歲的生日,張菁風(fēng)塵仆仆地回到了外婆家